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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7章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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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77 章 -

江母看了一眼,見裏頭厚厚的一疊大團結,打眼看去,看不出是多少錢,但絕對不少就是了。

想到先前小看了人,她的臉上頓時有些發燒。

可是下一刻,她便笑笑:“蕭同學,錢是自己的才好啊,你沒必要為了和我鬥氣而把別人的錢都拿出來。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讓你被人責難,倒是我的錯了。”

蕭遙聽得出,江母分明是諷刺自己為了面子將不屬於自己的錢拿出來的,當下道:

“你也不必用這樣的話諷刺我,這些錢的確是我的,不多算多,還勞動不到我去借。當然,如果你是因為錢少而惱羞成怒,我只能說,錢是不算多,不過我想你兒子,也就值這個價了。”

江母聽她貶低自己兒子,臉色瞬間沈了下來,冷冷地道:“好一張利嘴!我日常事務多,也不和你這樣的小姑娘計較,你記著別去找我兒子就是。”

蕭遙點點頭:“我說過了,你只要能讓你兒子不來煩我,這些錢拿去好了。”

江母氣得心口疼,冷冷地道:“錢你還是拿回去好了,我家雷霆什麽樣的姑娘沒見過,至於粘著你?”

剛說完,就聽到耳旁傳來好友的聲音,“這是怎麽了?為什麽這麽生氣?”

江母正覺得自己處於下風,突然來了個好友,覺得可以反敗為勝,忙打起精神,半真不假地抱怨:

“還不是雷霆,他生得好,家裏又確實有些關系,因此很是受人歡迎。可是你也知道,我已經幫他看好人家了,再有這樣的緋聞,我怎麽跟人家交代。因此便來跟這小姑娘聊聊,誰知這小姑娘性子也拗,為了面子,竟把不知什麽人的錢拿出來了,你說如果我累她不好交代,我怎麽擔得起這責任啊。”

江母的好友聽了,忙看向蕭遙,待看清蕭遙的相貌之後,目光閃了閃,道:“小姑娘,你可別為了置氣而把別人的錢拿出來啊。不是自己的錢最好別用,如果是你自己的錢,想來也是來之不易,還是少揮霍的好。”

蕭遙聽她們口口聲聲都是說自己拿了別人的錢充大頭,目光淫|邪中帶著輕視,似乎還認定錢的來歷不幹凈,也不生氣,笑著說道:“謝謝關心,我的錢來得還挺輕松的,不勞你們費心了。”

江母及其好友聽到蕭遙說錢來得輕松,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,心裏的輕視又深了一層,不屑地看了蕭遙一眼:“既然如此,那也由得你,我們勞動婦女事多,忙得很,就不和你說了,告辭。”

蕭遙一臉詫異地問道:“咦,你們原來是勞動婦女啊?我還以為是日常混跡胡同嘴特別碎那種女人呢,愛說是非又內心陰暗,實在太像了。真是抱歉啊,居然搞錯了。”

江母及其好友頓時氣得臉色鐵青,瀟灑轉身離開的身影停了下來,冷冷地看向蕭遙:“我勸你積點口德。”

蕭遙微微一笑:“口德呢,是留給值得尊重的人的。”

江母心裏頓時氣炸了,有心要和蕭遙理論,可是見四周的人看著這裏指指點點,似乎還是偏向蕭遙的,她自己要臉,沒好意思在大庭廣眾跟前鬧起來,只得憋著氣,拉住自己的朋友:“我們走,別跟她一般見識。”

江母的好友也被蕭遙氣到了,若不是礙於身份,她是一定要跟蕭遙理論清楚的,可惜為了不丟臉,她也只能忍了,跟江母一塊離開。

兩人剛走出幾步,江母見了一人,鐵青的臉色馬上露出笑容,上前道:“許大師,真巧,你今日也來這裏吃飯嗎?”

徐振見了江母,笑著打了招呼,又道:“正是。”

江母忙又道:“我上次找過許大師的,許大師說還需要多準備準備,不知什麽時候準備好呢?”

徐振剛要說話,眼角餘光掃到蕭遙從裏頭走出來,忙揚聲叫道:“蕭大師——”一邊說一邊沖蕭遙打招呼,然後對江母說道,

“實不相瞞,你家那件事比較棘手,我個人有些難以解決,原想請教蕭大師之後再去的,不過這麽巧遇上蕭大師,你看看,要不親自請蕭大師出手吧。”

江母看著俏生生走來的蕭遙,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。

蕭遙拎著背包出來:“徐道友,找我恐怕沒用。”

徐振不解:“怎麽會沒用?葉老先生說,你的道術可以和他媲美了。是不是太忙所以沒空?”

蕭遙笑著看了臉色難看的江母一眼,說道:“我說的沒用,是指我是不會幫忙的。”說完沖徐振微微點頭,離開了。

徐振見蕭遙居然不肯幫忙,便扭頭看向江母,見江母臉色難看,便問:“你得罪過蕭大師嗎?她平時很好說話的啊……”

江母一顆心沈沈的,忍不住問徐振:“她也是你們玄門中人麽?”

徐振點頭:“她不止是玄門中人,還是我們部門的副會長。”

“副會長?”江母失聲叫起來,“可是,她還那麽年輕!”

徐振擺擺手說道:“你這話可就不對了,我們部門的會長和副會長,不是看年零,而是看本事。蕭大師的本事,足以勝任副會長一職。由她擔任副會長一職,我們心服口服。”

江母的好友臉色也難看得厲害,問道:“她表露過自己的本事嗎?”

徐振道:“這是自然。京城姜家之前不是被暗算了嗎?就是她一個人化解的,因為這事,京裏的大戶人家都想找她辦事,可惜她還在讀書,我們能解決的,她都讓我們解決,自己專心讀書。我們解決不了的,她才去。”

江母及其好友聽了這話,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。

難怪蕭遙能拿出那麽多錢,難怪她說她掙錢並不算辛苦,這種玄門大師,還是神秘部門的副會長,隨便就能掙一大筆錢,如何會辛苦?

這時徐振忽然問:“蕭大師性格很好,如果不過分,她一般都會幫忙。你們到底做了什麽,讓她直接說不幫忙?”

江母苦笑:“這真是一言難盡,是我誤會了,惹怒了她。徐大師,你既然是部門內的人,應該能聯系到她,拜托你幫幫忙,幫我帶一句話,說是我誤會了她,如果她不介意,我願意登門負荊請罪。”

徐振道:“我會幫你轉述,但是她願不願意,便不由我決定了。”

江母馬上點頭:“這就很好了。”

和徐振分開之後,江母的好友忍不住問:“你既然要找人,怎麽不查清楚啊?”

江母苦笑:“我查過她的,只是隨便查了一下她的籍貫以及家世,一看到那個家世,怎麽會想到,她居然有那麽大的來頭?唉……”

好友聽了心中了然,這是狗眼看人低,以至於看走眼了。

江母心亂如麻,也不管好友怎麽想,急匆匆地回家,開始了度日如年的等待,等了兩天沒等來徐振的回音,便親自給徐振打電話,問徐振蕭遙是怎麽說的。

徐振道:“蕭大師說,登門負荊請罪就不必了,讓令公子別去找她就行。”

江母聽了忙問:“除了這個,她還說了什麽沒有?”

“沒有再說什麽了。”徐振說完又道,“我已經差不多準備好,可以到你家幫忙了,你們何時在家?”

江母忙道:“我們隨時都在的。”

蕭遙看著攔下自己的大四學姐,不解地問道:“找我有事嗎?”

那大四學姐雙手抱在胸前,繞著蕭遙走了一圈才道:“我勸你離江雷霆遠點兒。”

蕭遙一聽,就知道這人是誰了,當下道:“你如果能讓他離我遠點,我會很感激你的。”

大四學姐聽了,臉色鐵青。

昨天江雷霆找過她,親口和她說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,他只喜歡蕭遙一個,這輩子非蕭遙不娶,讓她和家裏人說清楚,別再死皮賴臉地黏著她。

她既覺得傷心,又覺得丟臉,因此今日變來找蕭遙出氣了。

可是,蕭遙一開口,就說到她惱怒和難堪的點,那就是江雷霆壓根不願意遠離蕭遙。

蕭遙見她不說話,便沖她微微頷首,轉身就要離開。

大四學姐見蕭遙要走,連忙叫住了她:“你給我站住!如果不是你給他希望,他一定不會這樣死皮賴臉的。”

蕭遙轉過身,似笑非笑地看向大四學姐:“這麽說,江雷霆給過你希望,所以你才這樣死皮賴臉要粘著他嗎?”

師姐頓時鐵青了臉色:“你果然知道,你果然和他有聯系,所以才知道這件事!”

蕭遙見她這樣,幹脆站定,打算好好說清楚:

“這需要人說嗎?根據你的表現隨便猜也能猜到啊!你突然來找我,肯定是在江雷霆那裏受了氣吧?他對你說了狠話,你卻舍不得責怪他,不就可以反推,你死皮賴臉也要粘著他嗎?”

師姐臉色難看之餘,還多了幾分難堪:“你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蕭遙點點頭:“我知道的的確不多,可是,”她打量著眼前的師姐,“我卻知道,你這樣一個大學生,卻為了江雷霆這樣花心薄幸的男子搞得那麽狼狽,實在太可惜了。”

那大四師姐一怔,臉上慢慢浮現出幾許羞愧之色。

蕭遙不再理她,很快回了教室。

第二日下午,她正在上課,窗外羅成吉忽然開著車來學校找她,臉色很是難看:“蕭大師,出事了,葉老先生讓我來找你。”

蕭遙吃了一驚,道:“你等等,我回去請假,有什麽事,路上再說。”說完急匆匆地回教室收拾東西並托同學請假,自己便背著包跟羅成吉走了。

在路上,羅成吉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道:“已經有人去你家裏接你師父和師兄了,他們會帶齊你的所有東西到江家等著的,我們直接去江家就行了。”

蕭遙表示知道了,便追問發生了什麽事。

羅成吉一邊開車一邊說緣由。

原來,徐振受江家所托,去江家幫忙處理江家出現的怪事,他原本說有把握的,卻不想,去了之後便不再有消息,還是下午江家的鄰居發現江家人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,趕緊報警,警察去到江家,發現了徐振,認出他的身份,通知到部門內,部門才知道,徐振出事了。

葉老先生遠在外地,聽去了當地的孟觀生等人的報告電話,說這事只有他和蕭遙能處理,讓趕緊來找蕭遙,於是羅成吉便來了。

說完這些,羅成吉有些歉意:“你要上學,原本是不該打擾你的,可是這事,我們實在沒辦法。”

蕭遙道:“真有要事,到說不上打擾。你去過現場了嗎?具體是怎麽回事?”

羅成吉搖搖頭:“我沒有去過,但也了解。簡單來說,就是鬼魂覆仇。”這時旁邊有車子超車了,他馬上緊繃了身體。

蕭遙聽了,大為不解:“只是鬼魂報仇,徐振不可能解決不了的啊,退一萬步,那是個定頂厲害的厲鬼,他解決不了,可也不至於昏迷不醒吧?”

看著那車子超車走遠了,羅成吉才道:“你剛才說什麽來著?我剛學會開車沒多久,看到有別的車子,所以很緊張,沒聽清你剛才說什麽。”

蕭遙又說了一遍。

羅成吉聽了,忙回道:“不是普通的厲鬼,而是十分厲害的。我們的人去看過,根據留下的痕跡推斷,那不是一個厲鬼,而是一群厲鬼,而且全都十分兇猛。最奇怪的是,那些厲鬼的身上,還隱隱帶著功德之光。”

蕭遙聽得更為詫異:“厲鬼身上居然有功德之光?”

羅成吉點頭:“沒錯,我想,這才是最為棘手的地方。”

蕭遙聽了沈默下來。

如果真是這樣,那就解釋得清楚,徐振為什麽不但解決不了這事,反而還昏迷不醒了。

羅成吉又道:“我們問過葉老先生了,葉老先生說,有一種道術能讓厲鬼身上帶著功德之光,但一般而言,剛有人試圖這樣培養,道門中人便能感覺到,並今早鏟除。因為這種厲鬼一旦培養成,幾乎無人是對手。”

蕭遙也看過相關陣法,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。

羅成吉道:“葉老先生說,厲鬼似乎很害怕你,所以認為你能解決此事。但這也只是他的推斷,他讓我跟你說,如果實在沒有法子,千萬不要逞一時之勇。”

蕭遙道:“我知道。”

轉眼便到了江家。

羅成吉的車子剛駛進江家,身後便響起一陣巨大的車聲,接著便是綿綿不絕的喇叭聲。

羅成吉的車技並不十分熟練,因此倒車停車比較慢。

身後那輛車的喇叭聲更大,響了一陣,便有人探頭出來罵道:“我艹你大爺的,會不會停車了?打哪兒來的二楞子?”

羅成吉被罵,更慌了,手忙腳亂的。

蕭遙忙道:“別急,慢慢來。”

羅成吉聽了,忙壓下心裏頭的慌亂,專心停車。

好不容易將車子停好了,蕭遙和羅成吉都松了口氣,不想這時車子一震,身後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罵道:“打哪兒來的傻|逼啊?”

蕭遙打開車門,走了出去,冷冷地看向江雷霆:“你給我閉嘴!”

江雷霆看到是蕭遙,兇神惡煞的臉色頓時收了起來,忙道:“對不起,我以為是別人。我平時不是這樣的,只是聽說家裏人出事了,所以心裏急躁。蕭遙,你一定要信我啊……”

蕭遙懶得理他,下了車,左右四顧。

文起舞和文回春迎了上來,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:“屋裏已經不能進去了,我們只是靠近,便能感覺到很厲害,而且鬼魂很多,罕見的猛鬼,很難解決。”

蕭遙接過自己的工具,走近江家的大門口。

剛靠近,便感覺到一股森冷以及一股凜然不可侵犯。

這是兩種很矛盾的氣息,蕭遙的心頓時一沈。

這的確是葉老先生說的那種陣法。

而且是已經養成的陣法。

她從窗口往裏看,見裏頭躺著的人臉色難看,呼吸起伏已經不大了。這時身旁傳來江雷霆的聲音:“蕭遙,我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為什麽我家人都倒在裏面?為什麽警察不讓我進去?你知道嗎?”

蕭遙道:“你們家惹上厲鬼了。”說完看了江雷霆一眼,見他臉頰有個淡淡的唇印,不由得暗暗搖頭。

江雷霆見蕭遙肯跟自己說話,連忙追問:“什麽厲鬼?”

蕭遙卻沒空再理他,而是看向徐振:“裏面的人有危險,我決定進去看看,你們在外面等著,時刻接應我。”她還沒有見過這種傳說中的厲鬼現世,並不確定自己能搞定。

文回春擔憂地道:“多叫幾個人跟進去吧,你別看這距離很近,可是進入陣法中,那是很遙遠的距離了。”

蕭遙道:“我知道,可是我沒有把握,多一個人進去就多一分危險。”說著拿出一個傀儡,交給文回春,“師父,這是我的替身傀儡,你拿著,如果有事,我會試著和這個替身傀儡轉移的。”

文回春和徐振等人還要再勸,可是蕭遙卻不多話,很快打開門,走了進去。

江雷霆憤怒地看向文回春等人:“裏面那麽危險,你們為什麽不阻止她?”

文起舞擔心蕭遙,沒空理他,見他要糾纏,就冷冷地道:“你可給我閉嘴吧,我師妹如果不進去,你家裏人就更危險了!”

江雷霆道:“那你們可以多點兒人進去!她只是一個弱女子,又這麽年輕,如果出事了怎麽辦?”

文回春沒好氣地看向他:“我的弟子不用你擔心,你擦擦你臉上那個唇印吧!”

江雷霆伸手一擦,見手上有淡淡的紅色,不由得跌足。

蕭遙一定看見了!

蕭遙剛進門,便感覺到眼前陡然一變,四周成了陰森森的荒原。

她拿出了桃木劍,警惕地看向四周,嘴上說道:“你們不是要大殺四方的嗎?出來啊……”

四周陡然響起高低起伏的笑聲,這些笑聲陰森可怖,接著有聲音問:“你要阻止我們嗎?沒用的,今日,在屋內的人,都要死!包括你這個死道士!”

蕭遙握緊桃木劍,道:“我們可以談談。”

然而卻沒有鬼魂再回答她,相反,四周的氣溫陡然降低,瞬間從初秋的微涼變成嚴冬的寒冷。

蕭遙的身體抖了起來。

先前說話的鬼魂再次響起:“不要輕易殺死她,要讓她慢慢地品嘗死亡,絕望而死!”

蕭遙忙祭出一張辟邪的符箓,可是,這張符箓一點用都沒有。

蕭遙不信邪,又試了一張,還是一樣,沒有任何效果。

她的心直往下沈。

造成眼前這一切的,居然不是鬼魂或者邪物!

這麽一來,她帶來的很多符箓,便沒有作用了。

四周的寒意更深了,蕭遙一邊發抖一邊努力分析。

她首先要排除,眼前的一切,是真實的,而不是幻覺。

想到這裏,她咬破指尖,點了一滴血在自己印堂處。

傳說,那裏頭藏著人類的第三只眼睛,這只眼睛能看破一切虛莽,看出真相。

血滴上去,蕭遙開始作法,很快,她感覺到印堂微微發熱,那是第三只眼生效了。

正在這時印堂處一陣劇痛,蕭遙的天眼開了,但只是開了一瞬。

可即使一瞬間,她也已經看清楚,眼前的一切,和她開天眼之前看到的一切並無什麽不同!

也就是說,眼前的一切,是真實的!

既然是真實的,那就得馬上行動。

蕭遙感覺身體漸漸因為寒冷而變得動作僵硬,再不遲疑,馬上開始按照自己來時模糊的想法開始行動——雖然還不確定這麽做有沒有用,但她如今冷得不行,必須得自救了。

施展了一番道術之後,蕭遙睜開眼睛,看了看四周,心裏有些絕望。

她做了那麽多,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!

這時原先說話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你們這些神棍,就喜歡跳大神,可惜,跳大神也沒用!”

這聲音陰森森的,似乎就在蕭遙耳旁。

蕭遙側身,看了過去,看到了身旁站著一個看不出男女的鬼魂。

鬼魂察覺到蕭遙在看他,桀桀怪笑起來:“我生平最討厭你們這些跳大神的神棍。你生得這麽好看,一定很在意自己的面容吧?我要先吸光你的生氣,讓你變成個醜八怪。”

鬼魂話音剛落,蕭遙便感覺自己被黑霧籠罩了。

她深吸一口氣,凝神觀察自己和鬼魂的變化。

如果鬼魂因為距離過近而怕她,那麽,這將是她的機會。

如果鬼魂不怕她,那麽,今日她恐怕要交待在這裏了。

在等待中,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格外漫長。

這時鬼魂說話了:“你身上似乎有令鬼魂懼怕的東西,可惜,我並非普通的鬼魂,哈哈哈……你別怪我,要怪就怪你自己入錯行,做了個神棍。”

蕭遙聽著這話,心裏那點期盼一點一點地消失。

她忍不住開口問道:“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嗎?是誰培養你們出來的?”

鬼魂輕輕地跟著反問道:“是誰?”他的聲音驀地拔尖,“就是這戶人家,就是姚青青一家人!他們一家都是賤人,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他們的!”

蕭遙不知道姚青青此人是誰,但是她從這話中明白了一件事,那就是,這些鬼魂恨將他們變成這種狀態的人。

可是,如果真的有人故意培養帶有功德的鬼魂,這些鬼魂是不可能怨恨培養人的啊。

因為帶著功德的鬼魂,可以說不死不滅,而且殺傷力強,又不會遭天譴。

歷史上這種鬼魂令人聞之喪膽,欲除之而後快,就是因為這種特性。

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?

蕭遙看向鬼魂,道:“我快死了,我想知道自己死在何人手上,你介意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?”

鬼魂沒有說話,可是濃黑的身影漸漸清晰,那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,穿著四十多年前的軍裝,面黃肌瘦,可是目光中卻帶著凜然正氣。他的腰間,掛著一個槍托,想來,那裏頭,裝著手|槍。

蕭遙盯著他身上的軍裝看了看,忍不住道:“你從前也是個保家衛國怒殺鬼子的好漢,為什麽今日要變成害人的厲鬼?”

她這樣一說,那個鬼魂再次變成濃黑的一團,大聲咆哮起來:“那又如何?我保家衛國又如何?還不是慘死?他們可有想過我一分一毫的好處?可有想過我為國與鬼子浴血奮戰?沒有,通通沒有!”

隨著鬼魂的大聲咆哮,蕭遙覺得四周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。

隨後,她在清醒與沈睡間,看清了一切。

鬼魂在四十年前,是一個領兵打鬼子的軍人,叫王宜山,他帶領自己的隊伍輾轉打鬼子,闖出了名號,是遠近聞名的抗日義士,而且已經和當時的抗日黨派接觸上,很快會加入這個不動人民一針一線的政黨。

在去加入黨派的路上,他帶領著自己的小隊和家小路過一座山,山下的一些百姓得知王宜山來了,便來拜見,求王宜山幫忙剿滅山上的土匪。

王宜山同意了,在他看來,如今山河破碎,身為華國人卻不積極抗日救國,反而落草為寇為禍一方,都是孬種,都是自私鬼。

他正準備行動呢,土匪窩就派了人來,說受他抗日的感化,願意歸順,並入他的隊伍,一同抗日。

王宜山一聽,十分高興,對他來說,這些人願意改邪歸正一起抗日,比什麽都好。

不過,他沒有就此相信了那些土匪,而是派人跟鎮上的一些百姓暗中打探,確定土匪是真心想和他一起抗日。

打聽到的消息是,土匪是真的願意抗日。

想到抗日力量又多了一份,王宜山十分高興,留了一些人在鎮上,自己則帶了一些人上山。

然而,他等來的卻是殺身之禍,他以及他帶上山的人,全都被下了藥,然後殺掉。

王宜山滿腔憤怒死去,靈魂不滅,在土匪窩飄蕩,看著跟隨自己抗日的手下變成鬼魂跟著自己,更是目呲欲裂。

他只能寄希望於,留在山下的家人以及其他共同抗日的兄弟能活著離開。

然而王宜山絕望了,那些土匪,抓了求剿匪的百姓,逼問王宜山的家人和手下在哪裏。

那些百姓都是當地頗為富有的鄉紳,看著家人被逼迫,除了少數一兩個硬骨頭,其他的為了自己家人,都說出了王宜山的家人以及剩下那些兄弟的所在地,並且馬上包抄過去。

王宜山怨恨,絕望,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和兄弟慘死。

然而,讓王宜山不解的是,他的女兒沒有被殺。

他馬上想到,這是土匪頭子要糟蹋自己的女兒,因此鬼魂盤桓在女兒身邊,大聲咆哮著讓女兒或是逃跑或是自盡。

可是女兒聽不到他的話,而且沒有任何反抗能力,只能被帶到山上。

王宜山跟了上去,他看到,土匪頭子的女兒和自己的女兒有幾分相似,並在土匪頭子夫婦的談話中,知道了他們的打算。

原來,土匪頭子知道,等到八路軍過來,他們肯定會被剿滅的,所以山上不能久留,得想辦法加入八路軍。

可是土匪從前為禍一方,如何讓八路軍接納他們?

土匪的想法是,讓自己的女兒代替王宜山的女兒,到時再幫他求情,捏造一出他隨王宜山打鬼子的事跡。而且這麽一來,土匪女兒也可以收獲王宜山女兒的姻緣——王宜山女兒和某個首長的愛將有婚約。

王宜山的女兒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,有什麽打算,但是一點也不配合,不是不說話,就是砸碗,一心求死。

土匪頭子沒法子,先是上手打,可是王宜山女兒任憑他怎麽打,始終一聲不吭,只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土匪頭子看。

王宜山看到自己女兒這個樣子,又是自豪又是心疼,恨不得毀天滅地。

這樣僵持了幾日,土匪頭子沒法子,只得讓手下的人想辦法。

最後,他們找了個道士,不僅將王宜山女兒的命換過來,還將王宜山女兒弄得神志不清,有問必答。

土匪頭子很高興,等著自己女兒能模仿王宜山女兒的性格和行事方式,徹底取代她。

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八路軍提前來了,從那些有骨氣的鄉紳後人那裏知道土匪滅殺了王宜山一群義士,氣憤之下,連夜剿匪。

土匪頭子等人知道支撐不住,唯有一死,於是臨死前先結果了王宜山的女兒,隨後將知情者一一殺死再自殺。

八路軍剿匪成功,救下了抗日義士王宜山的女兒王秋實。

可那其實是土匪的女兒姚青青。

王宜山的鬼魂領著一大幫兄弟鬼魂,跟隨著姚青青,看著她嫁給自己原本的女婿,看著她生兒育女,過上幸福生活,心裏的怨憤和不甘越來越烈,慢慢地,他們變成了厲鬼。

可由於救國抗日,他們身上又有功德,因此他們並非純粹的厲鬼。

蕭遙難過地睜開雙眼,問道:“姚青青是江太太的母親,是嗎?”

“是她,就是她!”王宜山的鬼魂大叫,“因為我女兒當初已經神志不清,說話時有些顛倒,她嫌我女兒說不清楚,經常拿針紮我女兒,我絕不放過她!我絕不放過她!這些年,這個賤人的丈夫、兒子孫子都死絕了,還剩下一個女兒,很快我就可以徹底報仇雪恨了。”

蕭遙心裏也起了一股莫大的憤怒,道:“我幫你!”

王宜山變回了原本的模樣,看向蕭遙,“你怎麽幫?你能怎麽幫?”

蕭遙道:“你難道不想一切真相大白嗎?你難道不想讓姚青青遺臭萬年嗎?你難道不想讓姚青青和女兒被掃地出門嗎?我幫你!”

她被這裏頭人心的險惡給氣著了,心裏頭的憤怒並不比王宜山少。

王宜山和他的女兒,都是值得尊敬的抗日義士,卻被一群土匪這樣對待。王宜山被殺,王秋實的身份和命運被搶,自己還要保守折磨,這比原主母親方思賢還要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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